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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名篇(先秦)《左传国语·勾践南宫28灭吴·王孙圉论楚宝》赏析

  南宫28越王勾践栖于会稽[1]之上,乃号令于三军曰:“凡我父兄、昆弟及国子姓[2],有能助寡人谋而退吴者,吾与之共知越国之政。”大夫种进对曰:“臣闻之:贾人夏则资皮,冬则资絺[3],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夫虽无四方之忧,然谋臣与爪牙之士,不可不养而择也。譬如蓑笠,时雨既至,必求之。今君王既栖于会稽之上,然后乃求谋臣,无乃后乎?”勾践曰:“苟得闻子大夫之言,何后之有?”执其手而与之谋。

  遂使之行成于吴,曰:“寡君勾践乏无所使,使其下臣种,不敢彻声闻于天王,私于下执事曰:‘寡君之师徒,不足以辱君矣[4];愿以金玉、子女赂[5]君之辱。请勾践女女[6]于王,大夫女女于大夫,士女女于士;越国之宝器毕从;寡君帅越国之众以从君之师徒。唯君左右之。’若以越国之罪为不可赦也,将焚宗庙,系妻孥,沈金玉于江;有带甲五千人,将以致死,乃必有偶,是以带甲万人事君也。无乃即伤君王之所爱乎?与其杀是人也,宁其得此国也,其孰利乎?”

  夫差将欲听,与之成。子胥[7]谏曰:“不可!夫吴之与越也,仇雠敌战之国也;三江环之,民无所移。有吴则无越,有越则无吴,将不可改于是矣!员闻之:陆人居陆,水人居水。夫上党之国[8],我攻而胜之,吾不能居其地,不能乘其车;夫越国,吾攻而胜之,吾能居其地,吾能乘其舟。此其利也,不可失也已。君必灭之!失此利也,虽悔之,必无及已。”

  越人饰美女八人,纳之太宰嚭[9],曰:“子苟赦越国之罪,又有美于此者将进之。”太宰嚭谏曰:“嚭闻古之伐国者,服之而已;今已服矣,又何求焉?”夫差与之成而去之。

  勾践说于国人曰:“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也,而又与大国执仇,以暴露百姓之骨于中原,此则寡人之罪也。寡人请更!”于是葬死者,问伤者,养生者;吊有忧,贺有喜;送往者,迎来者;去民之所恶,补民之不足。然后卑事夫差,宦士三百人于吴,其身亲为夫差前马。

  勾践之地,南至于句无,北至于御儿,东至于鄞,西至于姑蔑[10],广运百里。乃致其父母、昆弟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四方之民归之,若水之归下也。今寡人不能,将帅二三子夫妇以蕃。”令壮者无取老妇,令老者无取壮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罪。将免[11]者以告,公令医守之。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生三人,公与之母[12];生二人,公与之饩[13]。当室者死[14],三年释其政[15];支子[16]死,三月释其政:必哭泣葬埋之,如其子。令孤子、寡妇、疾疹、贫病者,纳宦其子。其达士,絜[17]其居,美其服,饱其食,而摩厉[18]之于义。四方之士来者,必庙礼之。勾践载稻与脂于舟以行,国之孺子之游者,无不餔也,无不歠[19]也,必问其名。非其身之所种则不食,非其夫人之所织则不衣。十年不收于国,民俱有三年之食。

  国之父兄请曰:“昔者夫差耻吾君于诸侯之国,今越国亦节矣,请报之。”勾践辞曰:“昔者之战也,非二三子之罪也,寡人之罪也。如寡人者,安与知耻?请姑无庸战!”父兄又请曰:“越四封[20]之内,亲吾君也,犹父母也。子而思报父母之仇,臣而思报君之仇,其有敢不尽力者乎?请复战!”勾践既许之,乃致其众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不患其众之不足也,而患其志行之少耻也。今夫差衣水犀之甲者亿[21]有三千,不患其志行之少耻也,而患其众之不足也。今寡人将助天灭之。吾不欲匹夫之勇也,欲其旅进旅退。进则思赏,退则思刑;如此,则有常赏。进不用命,退则;如此,则有常刑。”

  果行,国人皆劝[22]。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妇勉其夫,曰:“孰是君也,而可无死乎?”是故败吴于囿[23],又败之于没[24],又郊败之。

  夫差行成,曰:“寡人之师徒,不足以辱君矣!请以金玉、子女,赂君之辱!”勾践对曰:“昔天以越予吴,而吴不受命;今天以吴予越,越可以无听天之命而听君之令乎?吾请达王甬、句东[25],吾与君为二君乎!”夫差对曰:“寡人礼先壹饭[26]矣。君若不忘周室而为弊邑宸宇[27],亦寡人之愿也。君若曰:‘吾将残汝社稷,灭汝宗庙。’寡人请死!余何面目以视于天下乎?越君其次[28]也!”遂灭吴。

  [1]会稽:山名,在今浙江绍兴。[2]国子姓:指国中臣民。子姓,同姓。[3]絺(chī痴):细葛布。[4]“寡君”句:意为我君的军队已不足屈尊君王来讨伐了。师徒,兵士。辱,谦词。[5]赂:赠送。[6]女女:献女儿作为婢妾。[7]子胥:伍员,字子胥,本楚国人,以父仇入吴,助阖闾得王位,破楚复仇。后谏吴王夫差不听,赐剑令自尽。[8]上党之国:指中原列国。党,处所。[9]太宰嚭(pǐ匹):伯嚭,字子馀,时官吴太宰,吴亡,以嚭为不忠,为勾践所杀。[10]“勾践之地”五句:句无、御儿与姑蔑均为古地名,分别在今浙江诸暨南、桐乡西南与衢县境内。鄞,今浙江鄞县。[11]免:同“娩”。[12]母:指乳母。[13]饩(xì细):赠送的粮食。[14]当室者:负担家务的嫡长子。[15]政(zhēng征):通“征”,指徭役赋税。[16]支子:古代宗法制度嫡长子及继承先祖之子为宗子,其余儿子为支子。[17]絜(jié洁):“洁”的本字。[18]摩厉:同“磨砺”。[19]歠(chuò啜):同“啜”。[20]四封:四境。[21]亿:古人以十万为亿。[22]劝:勉励。[23]囿:即笠泽,今吴松江。[24]没:古地名,处所不详。[25]甬、句:甬江与句章(今浙江慈溪西南)。[26]礼先壹饭:指夫差曾答应越王求和订盟之事,按其时礼尚,吴有恩于越。[27]宸:屋檐。宇:边。此言以屋宇之余庇覆吴。[28]次:进驻。

  本文是《国语》的《越语上》,题目为后人所加,一作《勾践栖会稽》。如题目所示,文章写“勾践灭吴”;但重点不是写吴越之间的战争,而是写越王勾践在失败以后发愤图强、终于转败为胜的过程。

  文章单刀直入,一落笔便直写勾践。勾践在与吴王夫差的战斗中失败,正率领五千残兵退保于会稽山上。这时的勾践,是一位失败了的君王,但也是一位痛定思痛、希望再造越国的英雄。全文三部分,无不紧紧围绕勾践誓雪国耻这一主要的思想性格特征展开描写。

  第一部分(第一至第四自然段)写勾践向吴国求和,突出了他痛下决心、希望东山再起的一面。勾践在退守会稽之前刚愎自用,不听范蠡的劝告,贸然出兵攻打吴国(事见《国语·越语下》。据《左传·定公十四年》,则是吴王夫差出兵伐越),终于招致失败。而在败退以后,洗心革面,判若两人:一则主动号召三军将士出谋划策;再则当大臣文种批评他不能及早听取臣下意见时,他并不生气,反而亲热地“执其手而与之谋”;三则还进而派文种作为和谈代表与吴国谈判,并甘愿接受丧权辱国的各种条件。和谈虽经曲折,但终于获得成功。这就为日后报仇雪耻保存了实力,并留下了一块基地,也赢得了备战复国的时间。第二部分(第五、六自然段)写勾践为打败吴国所进行的多方面的准备。对外,他屈节事敌,亲自充当夫差的马前卒,派出三百士人去当吴国的臣仆,以行动表示甘心臣服,使对方改变看法,放松警惕;对内,他引咎自责,坦率向老百姓承认由于不自量力与吴国交战而给他们带来的痛苦,并采取葬埋死者、慰问伤者等一系列抚慰的措施。他还以古代贤君为表率,将人民作为立国和复国的根本,鼓励繁殖人口,礼贤下士,扶危济困,亲自参加劳动,十年不向人民征收赋税,使全国上下人心齐一,国力强盛。晚唐诗人韩偓有两句诗说:“猛虎十年摇尾立,苍鹰一旦醒心飞。”(《天鉴》)经过默默的积极的备战,勾践已如猛虎苍鹰准备下了强爪利喙,只待时机到来时的一搏了。第三部分(第七、八、九自然段)写勾践出征与灭吴,虽然是从写百姓请战开始,但重点依然落到勾践雪耻复仇这一点上。他动员百姓,着眼于除非不战,战则务求必胜,因而强调听从统一指挥,主张赏罚严明。对于夫差的求和,他拒不接受,而以一举灭吴消除后患。从本文以及《越语下》中我们知道,勾践在反攻复国过程中卓越的谋略与成功的行动,与大臣范蠡、文种的辅佐是分不开的,但归根结底南宫28,还在于勾践主观上所具有的若干良好的思想素质。

  作为一个历史人物,勾践的一生并不都值得肯定。范蠡就看出勾践可以同忧患而难以共安乐,取胜以后,难免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因而在灭亡吴国以后,在回师途中便不愿再回越国,乘轻舟浮于五湖,急于归隐去了。文种因不听范蠡的劝告,落了个赐剑自尽的下场。但从转败为胜终于灭吴这一过程来看,勾践思想性格中富于光彩的一面是值得充分肯定并给予高度评价的:首先是他具有以民为本的思想。他不仅在行动上与百姓同甘共苦,休戚与共,而且在思想上对于以民为本有明确的认识。他两次提到“古之贤君”如何如何,言下之意,认为只有民心所向,才能无敌于天下。作为君主,能够如此看重百姓,应该说是极为难能可贵的。其次,最重要的,还在于他有着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他面对的敌人十分强大。夫差在打败越国以后的十几年中,国力正处于鼎盛时期,先后出兵攻打陈、楚、鲁等国,两次执牛耳与诸侯国会盟。勾践却毫不畏惧,执著于反攻复国的目标,甘愿忍辱负重,不屈不挠地前进。他充当夫差的马前卒,低眉折腰在吴国服役,长达三年之久(前494至前491),从败退到灭吴,前后竟经历了二十二个年头(前494至前473),但锲而不舍,有志竟成。吴越之战早已成为历史的陈迹,而勾践在反攻复国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这种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却已融入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之中,至今还在炎黄子孙的血管里流淌。

  从写作的角度来看,此文详略的艺术与对话的成功最值得称道。战争的具体情况不是作者的注意力所在,因此,文中首先隐去了吴越五湖之战、勾践被打败这一段史实;对于越国反攻过程中数年间发生的几次战争,也只是用了“败吴于囿,又败之于没,又郊败之”寥寥十三个字。和谈与备战是作者所要着力表现的,便不惜笔墨放开去写。关于和谈,从勾践征询臣下意见开始写起,让文种、夫差、伍子胥、伯嚭等人一一出场,文势跌宕,高潮迭起。贯穿其间的一个悬念,则是文种到吴国“行成”(求和)的成功与否。吴王听了文种的一席话,“夫差将欲听,与之成”;不料伍子胥半路杀出,进行谏阻,形势顿起变化;文种再次努力,送美女给吴国太宰伯嚭,经过伯嚭向吴王说情,终于“夫差与之成而去之”。关于备战,从人力物力两方面写出,人力一面写得尤其详细。婚娶的具体规定,奖励生育的具体措施,无不如实笔录。详略得宜,保证了重点突出,从而令人信服地表明,勾践灭吴,事有必然;夫差覆亡,无法逆转。

  长于写对话,本是《国语》的一大特色,本文体现得尤为鲜明。成功的对话,总是切合特定的环境与人物特定的思想感情的。只有在败退到会稽山之后,勾践才会向三军征询退吴的计谋,也只有在这时,他才会亲切地称三军将士为“我父兄、昆弟及国子姓”,并提出谁能帮他退吴,便可以与他一道分享权力。文种游说吴王,一方面提出屈辱的求和条件,同时又表示假如不答应媾和,就只好决一死战。这是与越国当时虽已战败,但又仍然保存有一定实力这一情况分不开的。他的用语,如称夫差为“天王”、勾践为“寡君”,以及其他谦卑的措辞,无不与其身份以及当时的形势有关。由于是从客观形势以及彼时彼地人物特定的思想感情出发去捕捉人物的对话,因而反过来,人物的对话又正好起到推进事态的发展与表现人物思想感情的作用。正是勾践的“号令”引出文种的批评、勾践派文种出使等情节,勾践本人虚心纳谏、准备卷土重来等思想性格特征也由此得以表现。文种的说辞引出伍子胥的进谏,进而翻出文种用美女买通伯嚭等情节,而文种、伍子胥、伯嚭的不同对话,又正好表现了他们各自不同的思想性格。

  陶望龄以“妙理玮辞”称赞《国语》中的《越语》(朱彝尊《经义考》卷二○九引)。所谓“妙理”,是说文理深刻新颖;所谓“玮辞”,是说文采瑰丽动人。上文论到的勾践身上所体现出来的民本思想与奋斗精神,以及见于全篇的详略艺术与成功的对话,当即属于“妙理玮辞”之列。

  王孙圉聘[1]于晋,定公[2]飨之。赵简子鸣玉以相[3],问于王孙圉曰:“楚之白珩犹在乎?”对曰:“然。”简子曰:“其为宝也几何矣?”

  曰:“未尝为宝。楚之所宝者,曰观射父,能作训辞,以行事于诸侯[4],使无以寡君为口实。又有左史倚相[5],能道训典,以叙百物[6],以朝夕献善败于寡君,使寡君无忘先王之业。又能上下说于鬼神[7],顺道其欲恶,使神无有怨痛于楚国。又有薮曰云[8],连徒州,金木竹箭[9]之所生也。龟珠角齿,皮革羽毛,所以备赋用以戒不虞者也[10],所以共币帛、以宾享于诸侯者也[11]。若诸侯之好币具[12],而导之以训辞,有不虞之备,而皇神相之[13],寡君其可以免罪于诸侯,而国民保焉。此楚国之宝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宝之焉。

  “圉闻国之宝,六而已。明王圣人能制议百物,以辅相国家,则宝之。玉足以庇荫嘉谷,使无水旱之灾,则宝之。龟足以宪臧否,则宝之。珠足以御火灾[14],则宝之。金足以御兵乱,则宝之。山林薮泽足以备财用,则宝之。若夫哗嚣[15]之美,楚虽蛮夷,不能宝也。”

  [1]聘:聘问,诸侯使者往来通问修好。[2]定公:晋定公,姬姓,名午,公元前511—前475在位。[3]赵简子:赵鞅,晋大夫。相(xiàng):相礼,赞礼。[4]行事:结交、交往。[5]左史:官名。倚相(xiàng向):人名。[6]训典:先王的书。叙百物:安排各种事物。[7]上:天神。下:地祇。说:同“悦”,取悦。[8]薮:沼泽。云:云梦泽。[9]箭:一种小竹,亦名箭竹,高者不过一丈,节距三尺,坚劲可作箭矢之用。[10]所以备赋:用来供应兵赋。戒不虞:防备意料不到的事件。[11]共币帛:供给礼物,共,同供。宾享:以宾礼招待和赠献。[12]好币具:结好的币帛已经具备。[13]皇神相之:大神协助。皇,大;相(xiàng象),辅助。[14]珠足以御火灾:古人认为珠是水精,故可防火。[15]哗嚣:喧嚣的杂乱声音,指赵简子的鸣玉之声。

  本文选自《国语·楚语下》,记叙春秋时期晋国大夫赵简子和楚国使者王孙圉在一次外交宴会上论辩宝物的谈话,反映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态度。全文紧扣“楚宝”这一中心论题,以赵简子发难为宾,以王孙圉答辩为主,以宾衬主,宾略主详,从而形成两种针锋相对的思想比照。作者虽未加一语臧否,而其褒贬态度全从人物的问答比照中隐然可见。

  文章开头只用两句话极其扼要地交待了人物及谈话背景:晋定公设宴招待楚国聘问的使者楚大夫王孙圉,晋大夫赵简子作赞礼人陪宴。然后立即转入“论宝”的对话。赵简子一边使身上的佩玉叮当作响,一边问王孙圉:“楚国的美玉白珩,作为宝物价值几何?”这个骄矜的举止言谈细节,就刻画出赵简子一方面分明故意自我炫耀,以为自己的佩玉足以压倒楚国的美玉,使楚国使者有自惭形秽之感;另一方面,也透露出他陶醉于个人奢靡装饰的生活态度和虚荣心。但王孙圉的回答却大大出乎赵简子意料之外:“楚国从未以白珩为宝。”只一句即抹倒了对方的发难。接着正面回答“楚之所宝者”有三:一是楚大夫观射父(guàn yì fǔ贯义斧),善于外交辞令以交结诸侯,使邻国不会拿楚王作为话柄。二是左史倚相,明则善于陈述先王经典,妥善安排百事,对该做的善政与不该有的败政贡献意见,以正主志;幽则能取悦天神地祇,顺从鬼神爱恶,使其不致怨恨楚国。三是云梦泽与徒州相连,其丰富的物产,用以供应军事上的需用,防备意外变故。他所举的两位人物,分别代表了外交和内政两方面的贤才,说明所宝唯贤;而连接徒州的云梦泽所出的各种物产,则是国家经济物质上的保证,说明所宝唯用;于是楚国兼得天时(皇神)、地利(物产)、人和(诸侯与国民)的优势,对外可“免罪于诸侯”,对内可“国民保焉”,这就是王孙圉正面庄重地回答的“楚国之宝也”。接着再从反面轻蔑地指出:“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宝之焉。”这段言辞,系针对赵简子所问“白珩”而答,首以“未尝为宝”,终以“何宝之焉”,首尾呼应;中间分说三层之后,再以“若诸侯之好币具”“有不虞之备”二句,收束“云连徒州”一层,以“导之以训辞”一句收束“观射父”一层,以“皇神相之”一句收束“左史倚相”一层,复以“寡君其可以免罪于诸侯而国民保焉”一句,总说三层之于内政外交上的作用。其中叙人才则用“能”“使”,叙物产则用“生”“所以”。遣词准确贴切,章法错综有致,结构井然严密,表现出王孙圉论宝中重视内政外交,国计民生的可贵思想,与赵简子视宝物为炫耀个人装饰,满足一己虚荣,适成鲜明对比。以上是王孙圉论楚宝的第一部分:具体说明楚国之宝是“人才”和“物产”。

  从“圉闻国之宝”到篇末是第二部分,深入一层,概括论述国家所宝贵的六种人和物,以讽刺赵简子“鸣玉”的浅薄可笑。他首先列举的是人才:明王圣人,指有才德的圣明之人,因其能创造和论辩百事,以辅佐国家,故可宝贵。以下所举五宝皆为物产:祭祀的玉因能保佑谷物免受水旱天灾,占卜的龟甲因能作为显现善恶的标准,珍珠能防火灾,铜能制兵器以防战乱,山林薮泽能生产财物器用,故皆可宝贵。这六宝虽是推开一层泛论,但与前一部分具体所论楚国三宝仍相照映:因为总不外人才与物产两端,且皆以必于国于民有实用价值为前提。“明王圣人”则应前文“观射父、左史倚相”等贤人,得人和;“玉”和“龟”则应“能上下悦于鬼神”,占天时;“珠”“金”“山林薮泽”,则与前文“云连徒州”所出各种物产相应,得地利。结尾三句说:至于那种徒有喧嚣之声的美玉(暗指赵简子的鸣玉之声),楚国虽属文明程度不高的蛮夷之邦(暗与中原晋国相对),也不会视之为宝的。于谦逊闲淡的话语中,隐藏着辛辣的嘲讽。而“若夫哗嚣之美”,又与前一部分结句“若夫白珩”遥相映照,分别针对赵简子的“鸣玉”举动和“白珩”之问而发,首尾伏应,章法井然。前后两部分都是先正论,后反刺:正论理直气壮,反刺机锋射人;正论为反刺蓄势,从而引起有力的反跌;反刺为正论收束,使由庄而谐,大有不屑一驳的机趣;二者相得益彰,构成了雄辩而幽默的语言风格。文章戛然而止,把赵简子的尴尬窘态等丰富的言外之意,全留给读者去想象、寻味,有言尽意不尽之妙。返回搜狐,查看更多